【琛南】戒断反应

*ooc是我的,真实是他们的
*部分情节属虚构,勿上升


 


【琛南】戒断反应



“你今天别再回复微博了,明天也是。”

 

周震南最后一个进门,关门前在门口被经纪人拉住了衣服。

  

他关门的手顿住了,却没有回头,只是停下来等着经纪人的下文。队友们正有说有笑地走进客厅,他听到几个人半真半假地抱怨一天的舞蹈训练实在磨人。走在最后的翟潇闻大概是懒得换鞋,没了骨头一样挂在夏之光身上,试图蒙混过关,结果被赵磊毫不留情地揪下来,苦着脸弯腰脱鞋。

 

经纪人没有多说别的,知道以周震南的聪明自然是听懂了。

 

他低头不语。经纪人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他平静地回了一声,好。然后没有再回头地走进屋。

 

他看着张颜齐懒洋洋地勾上姚琛的脖子,身边的人被他不知轻重的力道扯得一个踉跄,也并不恼,两个人重叠起来的背影一起消失在客厅的电梯里。


微博上有谁发了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不能回复什么,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无非就是那些寻常的小事,和那个特定的人。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二月里青岛的海滩。海风吹的很凉,也把零星的话语吹得很远。他站在临海潮湿的礁石上,望着远远走来的那个人,伸出双臂。他恍惚间记得对方勾起唇角,给了自己一个浅浅的微笑,笑容里融尽了世间能企及的所有温柔,好像有风从他的唇角飘过。

 

什么时候到的?


一点。


脚下有浪花轻轻拍打着礁石,撞出几朵白色的泡沫。他看着他明明小心翼翼地踏着白色的浮沫走来,身上的风衣被吹起两角,即使平衡感极佳却也多次摇晃,可还是偏要仰起头注视着自己,眼睛里盛满了星辰。

  

冷吗?

  

不冷。

 

要暖宝宝吗?我这里有三个。

  

他看着他把手伸到自己的衣服里,从贴身的衣服里面撕下一个暖宝宝。他们是怎么说的,像韩剧吗。他不自觉弯起嘴角。大约是像的吧。

 

可他终究没有真正成为主角的幸运。


他还想起在营里的夜谈。他们盘着腿坐在地上,听崔绍阳和余承恩兴致勃勃地聊起家乡,而他们两人只是默契地微笑不语。早在许多年之前,他们已经一同走过家乡的许多地方。在夜晚北城天街的繁华里一边散步一边憧憬未来,在南山的火锅店里涮十元钱一大盘的毛肚,两人的额头上都蒸腾出一层薄汗,冲着对方被辣到变形的脸笑得不顾形象。

 

那句话怎么说的。

  

他在无人认识你时就了解你了。

 

他想起当时的自己独占着他珍而重之的仓鼠玩偶,仗着宠爱肆无忌惮,故意一遍遍去撸虎须。他还记得他用手抓着他脚踝时的细腻触感,他把他扑倒在地上,不过下一秒就后悔了,舍不得用手掐上去,最后改成了聊胜于无的挠痒。皮肤间的接触传递过来,激起一层隐秘的刺激。


多好啊。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那时他还属于他一个人。


……南南,你怎么了?

 

是何洛洛。他抬起手碰了一下脸,有一点湿润的感觉。

 

是眼泪吗。

 

旁边的何洛洛退了几步,转头想去喊人。他转过身一把拉住了人的衣袖,摇了摇头。

 

别。不用。

 

别告诉他们。

 

何洛洛的嘴无声的张了张,用脸上写着担忧的表情看着他,停顿了几秒,最终把到嘴边的宽慰咽了回去。

 

他最后冲何洛洛点了点头,然后目送队友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

 

客厅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他终于想起换下湿透了几次的训练服,却在翻找睡衣的时候手顿住了。

 

他想到了平平整整压在枕头下面的那一套小王子睡衣。是他惯常会穿的野兽派,深蓝色的,像星空一样。他以为姚琛会解释些什么。就像无数旁人猜测的浪漫,镜头之外无人知晓的双人秘密。但是他没有。平常到真的就好像平平常常地送了一个生日礼物。

 

所有关于这个礼物的信息就仅仅止于镜头前的五秒钟。他那天晚上着了魔一样的把那段直播反复地看,好像这样就能看得到镜头前无关的人看不到的更多东西一样。镜头前的姚琛新染了红棕的发色,笑得完美无缺。


这个发色不适合他。他竟然还能分出心神想。

 

那个夜晚,躺在空空荡荡的新房间里,他的泪水打湿了枕头。那些他曾经贪恋的东西,都被揉皱了扯烂了,在深夜的一隅向他挤压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曾经抓住过什么,如今全都消散在风里。抓住的越多,散得越快。抓得越紧,就越怅然若失。

 

真是失败啊。他嘲笑自己。

 

的确,如果是在几年前,他根本不会期待着什么解释。那时候的他们用“亲密无间”一词形容都显得廉价,互送礼物这些小事再寻常不过,何需多说什么话。


他记得在清潭洞那条清冷的街上,年长几岁的哥哥因为他某个挑衅的调笑,先是伸手扯下他的帽子,毫不留情地揉乱了他的头发,然后又害怕他受凉似的重新把帽子为他戴好。

 

那些月光如银般洒下的练习室夜晚里,他因为腰痛疼得躺在地上倒吸冷气,身体里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噬咬。而对方就侧躺在他身后,拿双臂用力搂住他的胸口,将他的腰紧紧压在自己腹部缓解疼痛,像要把他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没事了,没事了……


他听见姚琛在他耳边一遍遍默念,夹杂着一句句清晰的“我在,我在呢”。他在思绪恍惚之间只剩下对那个声音下意识的反应,对方颤抖的声调在他耳边刺激着尚且清醒的意识,像溺水的鱼抓住唯一的浮萍。透过因为疼痛被逼出的泪水,他低头看到了胸口那双用力收紧的手臂,也下意识地用力回抱上去。

 

那时候他对他有求必应。越洋视频的信号总是不稳定,有一天晚上他在又一次卡顿之后问对方在做什么,得到的回答是只是在和你视频。他心虚地缩了缩头,试图忽略自己桌上还摊开着的用来创作的纸笔。对方总是知道自己很忙,所以从来不责怪,只是每一次不管多晚接到视频请求时都在三秒之内点开,让两个人第一时间面对面,哪怕半夜里从宿舍的床上跳起来跑到寒冷的楼梯间,只为了不惊扰到室友。


唯一一次崩塌发生在麋鹿出道的一晚。其实那次的崩溃早有预兆,只是远在数百公里外的他却无能为力。他只能隔着屏幕看着对方终于无力再逞强,一个人在的宿舍里小声啜泣,中文和韩语交杂的宣泄语无伦次,他的心活生生的被切出一道口子。而他终究仅仅止于笨拙的安慰和微博上生疏的搞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不能飞到对方身边将人抱进怀里。


然而如今,他却在隐隐渴求着那些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

 

是他该向前走了。


明明参赛时的约定只是“完成曾经未完成的梦想”。而现在梦想已经实现了。一起出道,甚至是高位出道,掌声与灯海,哪一样都不缺少。在炽热的舞台灯光下他看到他的哥哥第一次真正挺直了背影,积蓄了太久的压抑泪水在眼框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是的,他永远是这样。


他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他们早已不曾亏欠对方。甚至于,他还偷来了成团这附赠的两年时光。


都是他可耻地贪得无厌。


就像是嗑了药的瘾君子,事到如今产生了剧烈的戒断反应。而这种药的名字叫姚琛。


周震南走出客厅,来到空荡荡的阳台,任由脸上残留的眼泪在微凉的夜风里渐渐干涸。


他又莫名的想起了曾经汉江边的夜晚。同样的温度,同样的风。他们并肩走在沿河的石子路上。可能是河边的风太温柔,也可能是路过情侣的动作太暧昧,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鼓足勇气踮起脚,飞快地在身边人的侧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偷袭成功之后又怂得没有勇气看对方的脸,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一口气向前跑出了几十米。于是接下来就荣幸地听到了那句卯足了劲的呼喊:

 

“周震南!사랑해!” *


他立刻脸红得要烧起来,第一反应就是用兜帽罩住脑袋,然后去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回程的路上,他又赌气似的狠狠在那个人锁骨上留了好几个牙印,导致原本白净的皮肤上一片惨状。面对自己无赖的行径,对方喊疼的同时依然笑得傻里傻气。

  

他曾经是他唯一的太阳,而如今带走了他生命里全部的阳光。

 

此刻凉风一阵一阵灌入他的衣领,带来透彻的凉意之外,还有莫名的委屈。眼角泪腺处的阵地不出所料地再次失守,有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淌下。他吸了吸鼻子,却猛然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

 


 

身后的阳台门内,姚琛穿了一身黑色,额前的碎发软趴趴的遮住了眼睛,温柔了眉眼,宽大的T恤斜着扎在腰间,和许多年前的他别无二致。是啊,他一直没有变。

 

洛洛告诉你了。

 

姚琛无声地摇了摇头。不是洛洛,他用眼神说。

 

他看着姚琛沉默着。两个人隔着一道不高的门框对视,之间的距离最近也最远。没人知道,他在心底居然还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柔。

 

你回去吧。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错开目光地说。

 

可是他没漏过下一秒姚琛眼睛里试图隐藏的痛苦和挣扎。毕竟他一向能看懂他。


我该怎么办呢,周震南。他听见姚琛说。

 

仿佛就在一瞬之间,他眼睁睁看见姚琛的眼睛里划下一行泪,在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最终滴在旧衬衫的衣领处。而面前人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好像什么都没有知觉到一样,笑容一如往常。

 

然而在笑容之外,他却从姚琛眼里看见了无尽的悲痛。那是一种有什么碎裂了的痛苦,好像下一秒就有一个世界崩塌在他的眼睛里。他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

 

周震南,我该怎么办。

 

姚琛的声音里好像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而他听出来了。

 

是哭腔。


周震南,我不想让你走。我还欠你的啊。姚琛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还欠你一次浪漫的battle,欠你一个并肩的舞台,欠你说过要一起合作的单曲……我欠清潭洞的烤肉还有炒年糕,欠你南山的重庆火锅,欠你解放碑小吃街的麻花。

 

还有,我欠你一天一夜那么长的视频电话,欠你每天的早安吻,欠你好多个两人的生日。我还没来得及还你一个南山塔上的爱情锁,我应该亲手写一遍我们两个的名字……

  

姚琛不停顿地说了好多好多,好像要把一切积压的话都一吐为快。


他想打断姚琛。他想说,骗人,明明是我欠你更多。

 

姚琛一大串话说完有些喘气。这些都是我欠你的,他说。

 

还有。他最后说。

 

我还欠你一个我啊。


姚琛终于用手捂住了脸,指缝间有清亮的泪水滑落。

 

而他则是因为这一句话,被重重地击中,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其实别人不知道的是,姚琛的皮肤很白。特别是哭的时候,脸上仅有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布满泪水的苍白。

 

你不在的时候我每晚都睡不着觉,因为曾经我们一直是一起睡一张单人床的。但我太自私了。我想让你永远是我怀里那个少年。我不想放你走。

 

可你本应该属于更大的舞台。就像她们说的,周震南,应该是要震四方的啊。你有更好的人陪你走下去,有南极星们,有我们团里的队友,有老师有家人。

 

说完这些姚琛已经泪流满面,肩膀抖得厉害,站在原地摇摇欲坠。本来就不标准的普通话加上浓浓的鼻音更是含混地很。


可周震南却没有听漏一个字。他捡起语句间每一个细小的字眼,开始一个一个的反驳回去。


姚老师,battle的话我让他们明天就去练习室看我们跳舞,舞台下个月Reno造乐节就有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写一首歌。你要是愿意,半年后的休假我们回韩国。他咬重了回这个字,我不是jyp的人了,但你是,你还可以带我去公司参观。然后你要请我吃清潭洞的那家烤肉还有炒年糕。哦,造乐节回重庆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去解放碑吃小吃,去南山吃火锅。你要是嫌张颜齐电灯泡,他补了一句,我们两个以后再单独去也可以。


姚琛因为这句话笑了出来。张颜齐好惨哦。


至于首尔南山塔的锁,周震南一挑眉头,我有你了,那东西还重要个屁。


可我总是想着……

 

那我们就一起去写一个新的。


周震南定定地看着姚琛。姚老师,可以吗。

 

你还愿意吗。


姚琛终于在周震南地目光中点了点头。他张开双臂,脸上还挂着泪痕。周震南走过去,用力抱住,让自己跌进那个胸膛。姚琛湿润的唇贴上周震南的发旋,认真地吻着。周震南再一次感到这个熟悉的怀抱竟是如此温暖。之前心上豁开的口子重新被一点点填满。他好像听到了风吹过的声音。在过去日子里盘聚的乌云裂开,他再次看到了阳光,和这个给他全部阳光的人。

 

我无比庆幸,不用戒掉对你的瘾。


不是千万人里没有像你的人。只是千万人里,我只要你。

 

没人能替代。


就好像《小王子》里说的一样——


“如果你驯养我,那我的生命里就充满阳光,你的脚步声会变得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的脚步声会让我迅速的躲到地底下,而你的脚步声则会像音乐一样,把我召唤出洞穴。”

 

사랑해。


我永远爱你。




Fin.


 

 

*的地方是“我爱你”的韩语


请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的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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