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七月洪流上

无人造访你的夏季

【琛南】盛行风向一

*琛南校园向架空连载

*大概ooc 但会he

*我一直比较喜欢富有野性的姚老师

周震南是在第一次踏进三班班门的时候看见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姚琛的。

男生半倚在椅背上，眯着一双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在看黑板。校服的袖子被松松地挽上去，露出了精瘦但绝对不瘦弱的小臂，远远的就能看见肌肉线条，紧绷而有朝气。校服外套的开衫也随意地敞着，整个人流露出一种慵懒的痞气。

教室房顶吊着的老旧电扇一圈一圈地转着，摇摇晃晃，带来几缕聊胜于无的凉意。彼时的周震南还并不认识这位素未谋面的“准同学”，但不妨碍他第一眼看到了教室最后面这张看上去温和无害，却给人印象极深的脸。

长得还可以嗯。这是周震南对姚琛的第一印象。

紧接着周震南就顶着一张一贯面无表情的脸踏进了新班级。三班正乱哄哄的，大热天的没几个人听讲台上的老师讲课，教室里充斥着嗡嗡声。老师也已经放弃挽回剩下的听众，只求把这道题最简便的解法在黑板上抄完。

突然不知道谁先发现班门口进来了一个不高的身影。男孩虽然个子不高，却不妨碍他两米八的气场，一张白得过分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生人勿近。本应该显得乖顺的齐刘海留到眉毛，有些挡住了眼睛，依然盖不住眼神里藏着的锐利的光。

“……” 或许是周震南的气场太过独特，班里有那么一瞬间安静了一秒钟。听到教室里突然间只剩下自己讲题的声音，讲台上的老师诧异的回头，然后竟然露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呦吼——！”

结果下一秒，班里就爆发出了一阵掀破房顶的喧闹。所有男生都用一种兴奋且跃跃欲试的目光看着站在门口的周震南，其中一部分还带着隐隐的挑衅。女生们则是愣了一秒，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安静！安静！”数学老师憋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手里拿板擦狠狠地敲着黑板，讲台周围飞扬起一阵白灰，“你们就是这么欢迎新同学的吗！看看，一个个都是什么德行！哎，震南对吧？来，你来介绍一下自己。”说完往旁边踏了一步，示意周震南到讲台上做个自我介绍。

周震南凭借对自己脖颈处肌肉优秀的控制能力，不动声色地往后躲过了飘过来的粉笔灰，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事实上他本来就有些脸盲，眼下教室里一张张陌生的脸更是晃来晃去的让他眼花。被全班四十几个眼神赤裸裸地盯着，周震南莫名觉得很烦，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坐下。

所以在一片安静之中，周震南同学嘴唇动了动。

“周震南。”

“完，完了？” 老师：刚刚拯救了他课堂一秒钟的“好心”同学是我的错觉吗？

“嗯。老师，我可以去座位了吗？”

“啊……好，好，你坐……”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仿佛遭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大概是觉得自己脑门上的头发又多秃了几根。

班里掀起了新一轮窃窃私语。周震南对此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往教室后排走。

“诶，姚琛。”

一片骚动中，倒数第二排的夏之光兴奋地转过身用胳膊肘捅了捅姚琛。

“看见没有，有人威胁你地位来了。”说完用眼神示意前方在全班注目礼下，目不斜视朝他们走过来的周震南。

靠窗的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姚琛用手遮着太阳，懒懒地睁眼，正对上了周震南单眼皮下的直视过来的略带凶狠的眼神。男孩眼神里有一种给人压迫的光，又或许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习惯性地自我保护。但姚琛只花了一秒钟就选择性忽略地把目光移到了周震南扣得严严实实的第一颗校服扣子下面。

那截隐没在领子下的脖颈简直太白了。有一瞬间姚琛觉得自己脑子里闪过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他竟然想伸出手把面前人的领口扒开，然后用手摸上去。紧接着下一秒他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

终于，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周震南来到姚琛座位旁边，站定，开口。

“我能坐这儿么。”面前的小小身影仿佛连语气都懒得多做变化。

班上所有人，包括离得最近的夏之光，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夏之光甚至做好了战斗准……救人的准备。从来没人敢和姚琛这么说话。因为那些曾经这么说过话的都被揍得站不起来了。

姚琛一言不发地看着周震南。两个人之间仿佛连空气都涌动着一种奇异的氛围。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周震南已经大大地得罪姚琛，下一秒姚琛就要一脚踹上去的时候，姚琛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抬脚……把自己身边的椅子勾了出来。

“坐。”说完就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周震南。

周震南干脆利落地坐下了。

同学们：发生了什么？？？

“卧槽我眼花了？那个周震南坐到琛哥旁边了？”

“琛哥居然没炸毛？”

“还帮他拉椅子？我靠等会儿，这剧情太快我怎么跟不上！”

班里的女孩子大约是从来没有看见过姚琛对某人如此“温柔”的一面，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不过她们都比不上近距离受到冲击的夏之光。

夏之光震惊到用手抱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幻灭了。他小琛哥居然没揍人？改邪归……呸！良心发现了？不像啊。这新来的小子一看就是个刺儿头，搁以前小琛哥绝对是要给一个下马威的啊。

一定是小琛哥觉得新来的家伙太碍眼，想找个时间慢慢教规矩。嗯，一定是这样的。夏之光肯定地想。

结果下一秒，夏之光就看见姚琛破天荒地翻开平时不怎么翻开的书本，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页的标题，大概意思是：老师在讲这一节。

周震南刚刚埋头从书包里掏出了课本，余光瞟到姚琛的动作，转头看了姚琛一眼，不怎么意外地看到姚琛正对他眨眼睛，眼角下一颗泪痣晃得他眼晕。他顿了一下，粗略地一点头，算是了解了。

不想再多看一秒毁掉他三观的画面，夏之光僵硬地把脖子扭回去，做心理重建去了。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身后，左边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推过来一张纸条。周震南用手按住，纸条上写了两个笔力劲挺潇洒的字：姚琛。

字写得好像不错。

这是周震南对自己新同桌的第二印象。他随即歪歪脑袋，把自己的名字补在了下面。

姚琛。

周震南。

后半节数学课，周震南一直安静地趴在桌上写笔记。由于刚刚的插曲而稍稍回归安宁的教室里回荡着老师枯燥的讲课声，趴在桌上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手里的签字笔沙沙划过，在一本翻的卷了边的《高中数学难题全解》上落下一个个干净流畅的数学公式。

但他的思绪还是不由自主地飘远了。周震南觉得自己大概会一直清楚地记得，这个压抑而燥热的春天，他遭遇了前十六年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跟头”。

父母离婚。搬家。转校。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在他们家那个所谓豪宅里上演闹剧的场面。最讽刺的是，他那个不要脸的父亲和立马翻脸不认人的母亲，倒是头一次默契，不约而同地甩手把他扔下了，并且扔得毫无愧疚。

唯一还算仁慈的是，他那个富家小姐脾气的母亲十分“阔气”地给他账户里打了二十万，并且冷冰冰的告诉他：“高中两年，大学四年，我怎么着还算是你妈是不是。不过少爷日子你就别想了，替我告诉你亲爹，离了我，他啥都不是。你是他儿子，跟他过日子去吧。”

他父亲呢？转脸就搬过去跟自己那个姘头住了，嘴里死撑着面子，故意要显示给周震南母亲看，好像多有底气一样。周震南冷眼看着，心里暗暗嘲讽，不知道到底打的真的是他母亲的脸，还是他父亲可笑地自扇耳光。

没在他爸和小情人面前多待一秒，周震南毫不迟疑地收拾好东西就搬出了家。既然他们不想要他，他也不稀罕。周震南傲了一辈子，就算是睡大街，也不能沦落到寄人篱下。

租了间过得去的一居室，周震南没啥心理负担地住下了。远离了酒绿灯红的富人区，倒是乐得清静。原来的贵族学校上不下去了，他也没多挑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选了一所非重点中学搬了转学手续。原因无他，到了高二这个时候，没有重点校还接受转校生。

就这样，周震南在春天开学的学期，踏进了七中的校门。然后现在，他坐在三班教室靠窗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和……一个名叫姚琛的同桌一起听数学课。

一切好像还有些不真实。普通的校服，普通的教室，普通的老师。没有原来班上那些智障到恨不得带着劳力士来上课的炫富行为，也没有所谓少爷们下了课就上街飙车的赌局，通常还顺带着比比谁副驾上带的妹子更辣更有劲。

周震南不屑于那些。作为发小的焉栩嘉还曾经笑话过周震南不解风情，就因为有一天放学他直接无视了一个女生靠在他车门上抛过来的眼神，当着全校人的面咬字清晰的说，“不好意思，你挡住车门了。”

第二天早晨那个女生的眼睛还是肿着的，几次带着怨恨往周震南的方向上瞟。

“你也太不给人家女孩留面子了……”身为周震南前桌莫名遭受了几轮死亡视线的焉栩嘉无奈的摇摇头。在他看来，这种小事玩玩也无妨，不是谁都像周震南那样每天过分乖巧的由司机接送。富家少爷，谁不想在妹子面前炫一把车技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开车。副驾从来都是我自己坐的。”周震南沉默了一下。

所以周震南觉得姚琛是个不错的同桌。至少现阶段看来，没有影响自己听课，加十分。嗯刚才主动帮自己拉椅子，助人为乐，加十分。字写得不错，可以加十分。还有人长得也顺眼，也能加十分。由此得出结论，总体来看，比自己从前在贵族学校的一帮所谓“兄弟”强得多。

而且，至少姚琛不会在他听课的时候在旁边用超大屏的平板看球，还在进球的时候掐着自己的胳膊嗷嗷叫唤。

如果忽略那些一个课间里十次八次从后门往里偷看的小女生就更好了。周震南如是想，默默地把手里的习题集翻过去一页。

“周震南，对吧？你好你好……那个，主任和我说了，说有个帅气的小伙子要来咱们三班，一看就是你了！你是不是刚刚上了一节数学了？还是英语来着？怎么样，还习惯吗？我们班同学不错吧，嘿嘿……虽然成绩不太给力，但是为人热情啊！希望你能尽快融入进去……”

“……” 周震南被一通热情的欢迎搞得有点懵逼，又被一连串的问题搞得不知道回答哪个，干脆闭嘴什么也不讲，只点头充数。一分钟以前，他不幸被这个挺着肚子、不剩几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型与那位数学老师如出一辙的老师过分“热情”地拦在了楼梯口。听了一会儿他总算听明白，眼前这位老师是他的班主任。

但是请原谅他并不能认同班主任的话。刚刚才上了两节课，周震南就算是看出来了，这七中的老师是都怕学生吗？就三班那个班级气氛，有几个男生一看就是带头挑事的主，哪里称得上班主任口中的“热情”了？还有几个表面上安分，实际里还不知道会搞点什么事情的。尤其是他那个同桌……姚琛。

你看，就他那张脸，平时随随便便走到校园里都能招人。周震南想。

班主任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一把抓住周震南的手。周震南额角跳了跳，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把手抽回去。

“震南啊，听说你原来是英华学校的……”班主任语调突然放得很柔和，眼神里包含着某种期待。

周震南知道班主任是什么意思。确实，以他原来在英华能稳居年级前三的成绩，如果不出意外考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不是什么难事。而在七中这个多半学生以混日子为目标，少数学生死命学习奈何智商告急的普通高中，周震南的成绩恐怕要在年级里说是一骑绝尘也不为夸张。

“你来七中虽然是委屈，但是我保证老师们都会尽力的！”班主任脑袋里想，这可是七中几十年都来不了一个的有望上重点985的学生啊，还进了他的班，可得好好关照！

“嗯我相信老师。”周震南一脸乖巧地应下。尽管周震南认为对于他自己来说在哪里学习都是一个样。课上不讲的他回去看一遍书照样能明白，仍然认真听课的一个原因是他认为要对老师有应有的尊重不是吗。但被老师抓着手这个姿势在他自三岁以来的认知里也太过尴尬，还有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弄得他十分不自在。

“老师，”不远处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喊声，周震南扭头，看到了姚琛那张招人的脸，“补交的语文作业我放您办公桌上了。”

“啊好。”班主任回了一声，终于想起松开了周震南。

周震南理了理校服，站在楼道里盯着姚琛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思考。结果一不留神又被路过班长刘也抓住问了又问，好像生怕周震南找不到回教室的路。

“也哥……教室就在身后，我丢不了。”周震南再次崩溃，但依然阻止不了刘也一问三回头地非要把周震南领进教室才罢休。

好吧我承认你们的热情了，他头痛地想。

在学校上了几天课，周震南基本适应了七中的日常生活。课程以他的水平没什么需要适应的，这里的适应主要指的是……认路。不得不承认，这之中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姚琛。

周震南不知道在他来之前姚琛是不是还有其他朋友，或者说平日里有没有混得熟的人。总之至少这几天下来姚琛十分尽职尽责地担任起了一个好同桌的角色，从去食堂吃饭到大课间做广播操，姚琛都陪在周震南旁边。而周震南几乎没在他身边见着其他人影。

托姚琛的福，周震南一周下来就堪堪把学校里几个重要地点的位置熟记在了心里。这样周到又不令人尴尬的体贴让周震南这个正宗路痴在心里默默感激。不然他很难想象自己要如何在一个陌生的校园里迅速记住各种路线，尽管七中校园并不大。要知道，他在英华的第一学期就只记住了教室、食堂和……洗手间的位置。

姚琛作为周震南的同桌，两人之间话倒是不多，常常都是周震南遇到什么不明白的事情的时候看姚琛一眼，那边就会把需要的书拿给他或者是把人指给他看。两个人之间逐渐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就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那样。

周震南莫名感觉有点幸运。他其实很渴望来自周围人的友谊，但是他从小就被教育要站在顶端、要超越所有人。

“你将来会把他们都甩在身后，”他还记得他母亲说话这句时冷淡的样子，话语中的疏离意味让他觉得面前的人好像离他很远很远，“所以你现在也没必要屈尊降贵的和他们做朋友，懂吗？”

他不懂，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前十六年里他确实是这么做的。所以他从来不懂什么叫“朋友”。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焉栩嘉，也只能算是“发小”。而到了七中以后，他惊奇的发现原来少年之间的友谊也可以很简单。

比如同桌姚琛，比如自来熟的前桌夏之光，再比如班长刘也，学委陆思恒，比如其他的很多人……哪怕一开始有人会因为他的眼神怕他。

晚上一个人躺在出租房里的单人床上，听着随身听里的音乐睡着之前，周震南偶尔会想，从这个春天开始，好像有些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会变好吗？

会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周震南，吃饭吗？”

上午最后一节的下课铃一打，不等讲台上的老师念完一句“这节课就上到这……”，教室里的人立刻作鸟兽散，好像生怕有人抢了自己的午饭。没一小会儿屋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留下一片兵荒马乱的课桌椅。

周震南发现自己很喜欢姚琛说话的声音。明明长了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讲话却总是带着一点卷起的尾音，听起来有些黏人，也有些勾魂。这时听到姚琛在叫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

“啊……”周震南看了一眼手里算了一半的题。题目倒不算特别难，但计算量挺大，他估计了一下，应该还需要一会儿才能算完。

“我给你打回来吧，”姚琛像是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伸手变魔术似的从桌洞里掏出来一个饭盒。“学霸也是要吃饭的啊。”说完抬起手揉了揉周震南的脑袋。

然后就看见刚刚下了课去厕所解决个人问题回来的夏之光站在班门口，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他们俩。周震南过了一秒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动作在两个男生之间有多么奇怪，顿时一阵红色冲上脸颊。

“咳咳！”周震南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时间弄得姚琛又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

“那个，我……你们……哎哎哎别拽！”夏之光还想说什么，被姚琛一个箭步冲过去提着领子拽出了班门。

到了下午，三班全体欢天喜地的迎接两周一次的美术课，毕竟是难得的消遣时间。七中的素质教育虽然说约等于没有，和周震南原来在的贵族学校琴房画室遍地自然没法比，但是基本的课时还是得保证的。这节课内容是画人物速写，美术老师点了姚琛上去当模特。班里一群女孩子大概是想凑近了看又不敢凑近，就故意找理由下位子活动，每次拐到讲台前偷偷瞟一眼。

盯着讲台上姚琛脸上微微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周震南破天荒地在课上愣神，手中的铅笔不知不觉在手底下的素描纸上划出一道道无意义的划痕。

从见第一眼开始周震南就发现姚琛长了一张迷惑众人的脸。线条流畅五官柔和，平时笑起来格外的人畜无害。和夏之光那种阳光大男孩的帅气不同，姚琛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不自觉地就流露出勾人的一面，非典型校草脸。周震南偶尔会想，姚琛这张脸搁在英华绝对也是能上榜的级别。

大概会有很多女孩子追吧。

但是。

周震南也知道姚琛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简单。就比如他外面的一些朋友，再比如偶尔会在他掀起的校服袖子下面看到新换的绷带。不过既然姚琛没提过什么，他便也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么。

“姚琛！走，打球去。”

大课间休息，周震南抬起头往后门方向看过去，看到几个手上转着篮球的杀马特男生正勾肩搭背的站在后门，嘴里吹着口哨。

“哦。”姚琛放下笔，正起身准备过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往周震南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震南：“……”

“你看我干什么？”周震南鬼使神差地问了出口，问完后才意识到这句问话有多尴尬。他尴尬到不敢直视姚琛的脸，只好低下头盯着桌上的卷子。所幸姚琛也没回答，好像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摸了摸头发出去了。

姚琛前脚跨出教室，周震南才抬头，看了一会儿姚琛的背影，又低下头继续算题。但没过多久他就写不下去了，原因是他没法忽视来自前桌夏之光莫名火热的眼神。

“……有事？”周震南实在忍不住了，把笔放下，抬起头压着声音问。夏之光这个前桌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可能脑子不好。